坐在去朝儀的車上,看著穿在身上精心準備的衣服,思緒飄到小時候。
在老家時,每逢去趕集總要穿上自己的漂亮衣服,其實到現在也一直不知道其中的原因,依稀只記得父親曾經在我小時候與我提及到此規矩,不知道是父親唬我玩的還是真有這么一個傳統,但我一直是銘記于心。自從我外出求學后,便很少回家,更別提去老家趕集,細細數來,也已有整整六年了。如今踏上這歸程,心中難免會有絲絲擔憂,曾經的街道是否還是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;曾經的街道是否還會有熟悉微笑的面孔;曾經的街道是否還有親切鄉語的問候......
沿途的風景我沒舍得錯過任何一隅,那片山還在,那些樹長高了,這座亭子還在,只是愈發的陳舊。隨著車子一道道的拐彎,我的記憶一次次被喚醒,在客車到達朝儀的那一刻,我記憶的閘門瞬間打開,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噴涌而出。
川流不息的熱鬧氛圍依然還在,在街頭的始端只見人頭攢動,完全望不到街頭的另一端。我懷著復雜的心情開始往前走,慢慢找尋那份鄉情。街道旁邊的有些樓房用深棕色木框裝飾,顯得古樸而有韻味。穿過一張張陌生面孔的人流,走到一家雜貨店,一位小女孩正朝著坐在凳子上的父親撒嬌,指著糖果說要買要買。我不由地笑了一聲,曾幾何時,父親帶著理完發的我坐在這里休息,因為理發的結果達不到幼時的我的審美標準,我便在這個雜貨店門口扯著父親的衣角撕心裂肺地說:“還我頭發,我只要我的頭發。”不管父親是用金錢撫慰,還是用言語安慰,我都只會越哭越大聲,引得街道的人都前來慰問我,我便在此次趕集中聞名。如今,卻只身一人空落落的站在店門前,我望著這些陌生的面孔,偶爾有幾張似曾相識的面龐瞥了我一下,在我身上打量著,我也很努力的在他們身上找尋著記憶,但卻怎么也捕捉不到他們身上熟悉的氣息,到底是換了人間。
中午時分,我跟隨記憶的腳步,在街道的末端找到了兒時經常光顧的米粉店。“爸爸,我要吃碗粉,還要在吃碗餃子!”小時候每逢來趕集,都要拉著父親在這里飽飽地大吃一頓。在次踏進這家店,我驚愕,里面的陳設還是記憶里的畫面,三張桌子,桌子周圍擺著幾條凳子。我點了一碗木耳與肉的臊子米粉,攪拌均勻后,猛地嗦了一口,味道夾雜著木房子獨有的清香之氣,還是原來的味道,但物是人非。看著外面的人群,心里一陣喜一陣憂。
所有的鄉情都在,只是在孕育著另一代人,而我是不小心走丟的那一個長大的孩子,我帶著復雜的心情踏上返程的客車。
來源:綏寧新聞網
作者:楊 萍
編輯:redcloud